“浮屠卷最终会成为一张打开鬼牢之门的地图。打开鬼牢之门,一切真相就都会大白于天下。可是——”流觞叹口气。
“可是什么?”唐七七追问。
“要让浮屠卷一步步变成地图,就要一关一关闯过浮屠阵。七七,我想,我们已经闯过了第一关。”司晸拍拍唐七七的肩膀,将各种圣物收入唐七七的随身空间。
“哦,那还好说,也不是很难。”唐七七放下心来。
流觞却越发后怕:“你这个小丫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刚才多凶险,你竟然还能一脸花痴……你不知道吧……浮屠阵逐个闯过,也就是把最可怕的那妖兽的封印,一道一道解开。”
“解开?我们不是要封印妖兽吗?”唐七七顿时一惊。
“要封印,就要先将封印打开。”司晸面色也不那么笃定了,“这浮屠阵,想必是塔状。”
“哦……”唐七七不太明白。
流觞有些畏怯地解释起来:“塔状的意思是,每高一层,难度就要大上数倍,越往塔尖越难。而且,还不知道浮屠塔,到底多少层……”
唐七七看到二人神情如此,心中突然想:失去过记忆,倒还真的很有用,我就没他们这么害怕。
所以——是义父要训练我完成封印妖兽这件事,而刻意抹去许多记忆,尤其是妖兽的记忆,好让我忘掉恐惧吗?
“你们俩这副样子,是都见识过那妖兽?”
“当然——”流觞急忙要回答,却被司晸一个眼神,立即改口,“没有。绝对没有。”
唐七七心中有数了。看来曾经的自己,就和这妖兽交过手,想必——输得极为惨烈,所以逼得义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
可是如果义父就是老容止帝君的师兄,那她岂不就是司空说过的,那个遇害的女弟子。那个女弟子,不就是以前那个让大夏朝圣后娘娘恨到骨髓里的唐七七吗?
饶了一圈,又绕到这个问题来了。
她到底,是不是以前那个唐七七……那个唐七七是司空的心上人……不就是司晸的……
那个唐七七不知道司空的暗恋,一心追着司空拜师……
那个唐七七,貌似和圣后成了有力的竞争对手,只是,争的是一个男人——老天君。
……
勤奋好学,被人暗恋,倒也没什么。可是和人抢老公……怎么想,都不是她的风格啊。
“别瞎想了。”司晸一眼看破唐七七脸上的恍惚。
“哦……”唐七七翻个白眼,心想你要痛痛快快告诉我一切,我哪里用得着费这个脑子。
流觞的注意力,又被怨毒兽身上的月影剑发出的清辉绳索吸引,凑到跟前研究了半天,他惊喜地大叫道:“这就是捆妖锁啊!唐七七,你真是太幸运了,连捆妖锁都能制造了!你快给我再造几个,叫哥哥我也拿去捆那些玄冥城你家老公养的巨大萌宠玩玩!”
“捆妖锁?”唐七七突然想起,第一次进入丹青院,遇到司空,被他从妖兽身边救下,就看到他用的是这样的捆妖锁。只是当时没机会看到他降服那小妖兽的过程。
“司空啊——”唐七七故作无意识地唤了一声。
司晸却没有任何反应。
“不就一个捆妖锁嘛,小丫头你至于激动得口吃不灵嘛!”流觞嘲笑道。
也罢,他摆明了不肯承认,又那么聪明,要试探他,唐七七深知自己功力还不够。
“司晸,流觞说得对吗?这是捆妖锁?”
司晸这才点点头:“只是这家伙要让你给他造几个玩玩,我劝你不要浪费功力。”
“还行,也不是很累。应该说,基本没什么累的。”
流觞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恐怕你大婚之夜,是连出去敬酒都没力气了。年轻人,回去就知道了……”
“哦……”唐七七看一眼司晸,见他没有任何担心,便对流觞敷衍地应了一声。
难不成回去会累得趴倒?
唐七七心道,姑娘我记忆中,还从没累倒的时候。孤山那么陡峭,义父那么高强度训练,我也没累趴下过!这少阁主,果真还是——娇嫩。
“司晸,这妖兽现在怎么办?不灭了它吗?”唐七七指着缩成一团气馁无比的怨毒兽问道。
“不能灭。它身上是许多无辜者的魂魄。我想,鬼牢里关着的人,都已魂魄不全,被当成人蛊术的药引子了。”司晸凝眉望着怨毒兽,“恐怕我们作为棋子,不是要封印妖兽,而是要解开这重重封印,救出那些人。解开他们身上的人蛊术,妖兽就不复存在了。”
“不存在?”流觞不相信地说,“我爹说,当年异界妖兽冲破位面之门入侵,引得瑶光大陆纷争不断,神族无法掌控局面,趁位面之门薄弱之际远遁,凤族也在那场灾难中全体阵亡,彻底灭绝。那妖兽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不复存在?”
“位面之门,根本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司晸突然牵住唐七七的手,转身便走。
流觞急忙跟了过去。
那扇玄铁大门,又出现在眼前。
走出门,唐七七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倦意袭来,瞬间便要丧失意识一般。
“喂!唐七七,先别晕倒,先关门!”流觞急忙摇了摇她。
唐七七这才信了流觞的话,果然这第一道关,不是看上去这么容易。
唐七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调动心念,驱使玄铁大门再次牢牢闭锁。当那咔嚓一声落锁的声音响起,丹青院的玄铁大门,顿时消失了踪影。
三人站在丹青院原址的围栏外,眼前一片强大的结界,遮挡住视线。
唐七七经过这一夜,突然发现自己可以看到这结界边缘,其实暗中显露着云宫的标识。
“云宫的结界?”
司晸点头道:“云宫按容止帝君的记载步骤,在里面修建了祭坛。倒也多亏他们老老实实下了这点苦力,我们才能少耗费点蛮力。”
“哎呀,可惜呀,现在的云宫,也只能干点这种搬运工建筑工的事情了。”流觞虚弱地讥讽了一句,又轻声叫道,“大冰块,现在我和你老婆同时倒在你身边,你会救谁?”
说完,他真的,倒在了司晸肩头,像已使不出一点力气来,痛苦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