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收割机割麦子吗?你见过除草机除草吗?都没见过?那今天姐姐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收割人头,什么叫北秦无双。”
依草一边嘟囔着,一边与胖子从蟒蛇团横扫而过,两个人所到之处掀起一片残破的人体,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就在整个团队吵吵闹闹对依草和胖子耻笑议论的时候,他们惊恐的发现,他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能见到一排排的人浪冲天而起,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仿佛一道黑色飓风从蟒蛇团扫过,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骨断筋折,没有人还能保持直立甚至连完完整整的躺着都是奢望,能保持清醒意识的**已经是一种幸福了,每个人都仿佛从人间突然落入了十八层地狱。
三角眼一营长被依草一脚踢开了颅骨,大脑皮层暴露在阳光中,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窝瓜脸二营长四肢被扭成了麻花形昏迷在地不省人事,整个猛虎团从营长到排长,所有干部最轻伤是肋骨粉碎性骨折。某个散打协会的战士脑袋被插在了大胯里,身材挺横的三铁运动员望着自己戳出胸口的八根肋骨恐惧得失声痛哭,拳头上站人胳膊上跑马的某个连长头一次这么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背面正脸望着自己的臀部发呆。一分钟,整个蟒蛇团除了何忠义何团长,没有还能站着的战士。能清醒着躺在地上惊恐痛哭、**不已的已经算是轻伤了。
“为了不弄死他们,速度慢了点。”依草站在满地半死不活的躺尸中对老何轻轻笑了下。远处的老何看着依草的笑容突突地打了个寒颤。
“雯雯,给要死的控制一下,不死就行,让他们保持这个状态。”依草招呼雯雯,正好让雯雯练练新掌握的治疗能力,如果治疗失手,那就算他们倒霉吧。
依草残忍的来到每个昏迷的战士面前,用脚踩在他们受伤的肢体上“温柔”的将他们唤醒。满地的战士不断的痛苦**着。
“我要死啦!”
“我的腰断了!”
“我,我,呜呜呜呜。”
“妈妈,救救我,我的肠子流出来了,谁帮我放进去。”
“谁能救救我啊,医生医生,我不行了!”
三角眼惊恐的摸着自己裸露出来的脑组织大叫“我的脑袋!我的脑袋破了,谁来救救我,啊啊!啊啊啊!”
窝瓜脸二营长目光空洞的望着天空,绝望而茫然。
“不想死的都给我听着!”依草站在满地的伤兵当中大吼。一刹那所有快死的没死的出气多进气少的散打的三铁的都紧紧闭上了嘴巴,浑身战抖,有的战士听见依草的声音当场大小便**在自己的便溺中双股战栗。
“很好,现在你们终于有点像个士兵的样子了。”依草满意的点点头。“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堂课,受伤。”依草看着满地的伤患缓缓说。“不会受伤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我没时间给你们传授什么军训什么队列射击,什么战场经验。”依草随意的踢了一脚一个大腿骨折的小胡子排长支出腿面的断骨,小胡子紧紧抱着自己的腿使劲咬着牙齿一声不吭。依草满意的看了他一眼。
“我今天教给你们特训第一课,什么是受伤,如何享受受伤,如何在受伤中享受死亡慢慢到来。现在你们慢慢享受吧,顺便多观察观察别人的伤口,丰富一下受伤经验。明天我们开始第二课。”依草看着胖子。“胖子,把他们都搬回宿舍,让雯雯看着他们,控制住不死就行,水和食物放在每个人身边,让他们自己吃,吃不到不用管。”
“哈。”依草拍拍老何的肩膀“谢谢你啦,老何,今天真开心!”
“不,不客气,他们不会死掉吧?”老何结结巴巴的问。
“放心。”依草给了老何一个安心的眼神。“雯雯就可以治好他们,等于蕾回来,保证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蟒蛇团。”
“行,那就拜托你们了。”老何无比崇敬的看着于蕾。“不愧是咱们大盘蛇岭的王牌!有你们在我就放心坐享其成了,呵呵。”
“其实吧。”依草吞吞吐吐的说。“这个受伤训练很有效的,如果你也试试,很可能进阶呢。”依草说完不怀好意的盯着老何。
“这个”老何擦擦了头上的冷汗“我再考虑下考虑下,再说现在没人帮你们忙乎团里的事情也不行。”
“没事,咱们可以受点能移动的伤,比如”依草歪着头认真想了想。“比如卸掉两个膀子?”
“这个,我再考虑考虑,考虑考虑。”老何不断的摆着手说“要不咱们先去吃饭?”
“吃饭?!好啊好啊,你们可得管饱啊!”依草听见吃饭瞬间忘记了帮助老何受伤的事情,眼睛瞪得亮闪闪的。
老何也心中一亮,高兴的招呼着依草去吃饭。胖子和雯雯?他们忙乎着小三千人的团队已经手忙脚乱了。按照依草的吩咐,他们把受伤轻的和重的互相搭配起来,同时不断给要死的士兵加以治疗,还要保持他们的清醒,让他们观察和感受自己的伤势以及别人的伤势。整个蟒蛇团的宿舍散发出一股地狱的气息。在我和于蕾缺席的情况下,依草胖子和雯雯在蟒蛇团写了一部小说--地狱是怎么炼成的。
第一天,蟒蛇团全体官兵感觉地狱与自己是如此的接近,他们已经忘记了谁是师长,自己要抱谁的大腿,已经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忘记了哪个连长胳膊上跑马,忘记了哪个营长跟自己说要站对队伍,忘记了谁身体干瘦谁身材挺横。他们只记得一个恐怖的身影,一个令人梦中止哭的声音,只记得一个恐怖的名字,在这个名字面前他们要无条件完成一切命令,去他么的师长去他么的拳头上站人去他么的抱大腿,还有谁的大腿比这个叫依草的女恶魔的大腿更粗?!还有谁的大腿比雯雯小妹妹的大腿更温暖?!从今天以后,依草教官让往东绝对不往西,让杀狗绝对不撵鸡,让趴下他们绝对不站着,让干死司令绝对不干师长。
三角眼躺在窝瓜脸身边捂着自己的脑袋哼哼。
“我错了,窝瓜。”
“啊?”窝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脑空白。
“只要教官站在团长背后,什么师长什么司令公子都是扯犊子。”三角眼嘴唇抽搐目光畏缩。
“呵呵,呵呵呵。”窝瓜脸傻笑着。“教官能把他们父子大胯卸下来塞他们嘴里,整个人给他们团成团当球踢。”
“我知道教官他们是什么来头了。”三角眼喃喃的自言自语。
“什么?”窝瓜脸双眼聚焦认真的问。
“英雄勋章获得者,北秦仅有的两个S级之一。”三角眼目光灼灼的说。“另一个估计就是咱们打扑克的时候,在楼上远远看到的那个带着白衣服女的走那个。什么叫英雄,这就是英雄,什么叫天,这就是天。一步杀十人,杀人如剪草。”
“男儿当杀人,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窝瓜脸从最初的低声默诵到最后声音响彻整个楼宇,所有蟒蛇团的官兵都在伤痛中听到了他的诵念,每个人都随着他的诵念放声应喝: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名。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随着众人齐诵的声音越来越高一股雄浑的杀气从楼宇中勃发而起,每个人都觉得身上的伤痛仿佛一瞬间消失了,整个蟒蛇团的精神融为一体,化为百炼精钢。
“找到了!”我和于蕾在一处拖拉机工厂宿舍楼前停了下来。于蕾望着宿舍楼急切的喊。
“快上去。”我顺着于蕾的标示就往宿舍楼里跑。
我和于蕾在七楼停了下来,她站在楼梯口犹豫着,脸上一瞬间闪过了许多表情,担忧、胆怯、欣喜、焦虑、忐忑、温暖。
“走吧,进去。”我拍拍于蕾,希望能把力量传递给她。“感觉不是确认了吗,不要怕。”
于蕾点点头,走到走廊尽头,轻轻敲了敲最里面卧室的门。
“谁啊?”里面传来了一个很有磁性的女声。“来了来了。”
门慢慢推开了。里面的人一瞬间愣住了。是个圆圆脸矮个子的中年女人,她脸上带着相信的表情手微微前伸,仿佛要确定眼前人的真实。
“蕾蕾?”她迟疑着,犹豫着,不敢置信的说。
“妈,妈妈!”于蕾扑了过去,紧紧拥抱着她。我默默退到7楼楼口。
爸爸妈妈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在远方的工厂宿舍里准备休息了,妈妈是不是还在写诗呢,他们还是每天为些小事吵来吵去吗,我邮寄给他们的照片不知道他们收到了没有。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于蕾过来喊我。
“我爸妈他们请你过去,他们想要认识一下你,当面感谢你。”
“没什么可感谢的,这都是胖子的功劳。”我朝于蕾耸耸肩。
“感谢你们大家,过去说两句嘛。”于蕾朝我甜甜的笑着。仿佛,将心放下了一样。这是我头一次见她笑得如此甜美,整个人洋溢着暖暖的幸福。
真是个美好的日子。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