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也是十七中的学生么？”
“嗯”
“哦，那你来找你姐，你姐知道么？”
“她不是我姐，是我学姐”江渠翻了个白眼，解释道。
侍应生撇撇嘴：“那不就是姐么”
江渠没在应声。
过了两个通道，这个侍应生可算是把他领到了地方，也总算是闭嘴了。
“她一般就负责这条通道的包间，我刚才还看见她在这拖地来着，应该就在其中一间里面”
他和江渠同样姿势的躬身透过玻璃门向包间里面观望着找人，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咱们这是正经k歌的地方，没有那种乱七八槽的事儿，来的客人也都是文明人——”
江渠终于在靠里面第二间的包房内看见了历明月，她正被几人起哄着灌酒。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历明月本来像往常一样给这间包厢的客人调试完设备之后就出去了，没发现这其中哪个人有什么问题。他们唱的、玩的极其嗨，两个小时就已经点了三次酒水，就在她第三次进来送酒水的时候，一人拉住了她的胳膊。
“呦，小妹妹，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呢？”
历明月没打算搭理这人，快速的挣脱开被攥住的胳膊，面无表情的把酒水摆好在桌子上之后就转身打算出去，却被那人又拦了下来。
历明月借着包厢里昏暗的光看着这人。
一条花臂虽然暴露着但看不请图案纹饰，头发被光溜溜的拢在脑后，一双凌厉的三角眼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小妹，一起玩呀？”
“对不起先生，我不会唱歌”，历明月拒绝之后错身绕开他往外走，却再次被他拦了下来。
“哎呀没事儿，哥哥们也是瞎唱的，就是图一乐呗，别这么不给面子嘛”
这人说着还把话筒塞到她手里。
设备里歌曲的前奏已经响了起来，包房里的其余人开始对着她起哄。
“先生”她并没马上妥协，而是大喝了一声：“请你让让，我还有其他工作”
她的声音都盖过了环绕在包厢里音响的声音，面前的男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仍然挡在门口。
“嘿嘿，工作？你的工作不就是把我们服务好么”
他已经是喝的半醉的状态，脚步徐晃的走到矮几前把手里的话筒往沙发上一扔，拿起两杯酒又走回到历明月面前。
“这样，这杯酒你陪哥哥喝了”他从屁股兜里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二百块钱晃了晃：“这二百就是你的了”
历明月被他靠近时嘴里喷出来的酒臭味儿熏得直皱眉。
“嫌少？”这人看她虽为所动但还是犹豫，便伸出五指加码道：“五百”
历明月看着他真的又从钱包里抽出三张人民币，和之前的那两张一起捏在手里，执在离她眼睛不到一公分的位置。
历明月只思考了两秒钟，便抬手接过那杯酒，在对方挑衅和期待的目光中，骨碌碌一饮而尽。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喝的又猛，虽然姿态豪气干云，实际上被呛的不轻。她别过脸抑制不住的呛咳起来，为了不折损气势，只能用手背紧紧的捂住嘴才勉强压抑住喉咙里面的异样感。
对方却为她这一举动喝彩：“好，爽快”
待历明月平复了呼吸扭过脸，却看到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拿过了一杯酒，正两指掐着杯檐，将其举到她面前：“来来，小妹，再跟哥喝一个”
这次是历明月挑衅了，她仰着下巴看着他，脸上有种无畏和讥讽的神情：“这杯一千？”
这时候包厢里的众人都围了过来，花臂男人仍然站在最前面，他似乎在这伙人中很有威信似的。在听了历明月这话后，他左右扭头和旁边的人交换了一个神色，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够直接，哥哥喜欢，好，就一千”
他看着历明月或者是他们这一伙人看着她的眼睛里面都透着些兴奋玩味，还有意味不明的兴趣。
历明月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接过面前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也再次抑制不住的咳起来。但是她有比这种不适感更重要的目的。
她向面前人伸出手：“钱”
对面的人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似的，爽快的从钱包里抽了十张人民币拍在她手上。然后兴奋的走到另一张矮几前，迅速的把桌上立着的几瓶没有开封的酒全部开盖；把原本分散放着的杯子全部聚拢一字排开摆在桌边，把酒水倒满在杯中。然后转身指着这一排酒杯冲着历明月道：“一杯，一千块”
历明月计算着。桌上摆着八杯酒，一杯一千，都喝光就是八千，她干一晚上兼职才能挣七百块钱。于是一咬牙一跺脚，二话没说，走到桌前，拿起一杯酒再次囫囵个灌进了肚子。
但是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了，本来就处于空腹状态的她在猛灌了三杯酒下去之后，明显的感觉到胃胀，又喝了两杯之后就开始恶心。
她手里捏着酒杯，又看了看桌上静静等待着她交换成人民币的剩余四杯酒，强行压制住反酸胀肚恶心的难受劲儿。
包厢里的音乐已经切换成了一首极其动感的dj，屋内众人似乎都围在了她四周，一边合着音乐手舞足蹈一边对着他起哄。
她脑袋有点晕沉沉的，耳中混着震天的躁动音乐，朦朦胧胧的听见男男女女吆喝着：“喝呀喝呀，继续喝呀”的声音。
有人拿着一沓子百元大钞在她眼前晃悠，她的眼中好像只看得见那一沓子钱，脑袋里又涌现出了她爸的脸、她妈不耐烦的声音，一时间纷纷乱乱的。又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握着她的手将酒杯往她嘴边凑。有谁的手摸上了她的腰，有缓缓往上游移的架势。
接着，突然间，一束亮光闪进了眼底。包间的门被一把推开，怒喝声传进了耳里。
历明月被一人快速的拽到身后，听见这人激动的和屋内的人争吵。
半响他回过头来，历明月看清了他的脸。
“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