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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悲驴(1 / 1)

三天后,一场大雨淋醒了这一切。清醒后的二人,发誓决不再谈及关于驴的半点东西,相互间不计前嫌,促膝长谈,认认真真的捋顺了最近发生的一切稀奇古怪,原来——

这个士兵,本名叫夏聪,和春疯一般大,也是八零后,自小在乡下以养驴为生,平日受尽欺负**,却秉性老实,不爱与人计较,靠卖成年活驴换些零花钱,有时候也卖几个小驴崽子,夏聪喜欢吃驴肉,却从来不杀自家的驴,吃肉都是从市场上去买。

就这样,日子平淡无奇的过着。

有一次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夏聪带着一头驴到城里配种,离开还算淳朴的乡村,在花花绿绿的世界里转了一圈回来后,不知怎么,这头驴象是受了刺激,思想出了点问题,整天想着上天,不吃不喝,白天眼瞪着太阳,晚上瞪着月亮,大夏天的,太阳刺眼啊,没多少日子,驴眼视力模糊,最后成了瞎驴,一点光亮也看不到了,一向安静的它,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天天的黑暗日子的折磨,终于有一天,此驴发起飙来,冲出了驴圈,在大街上咆哮着狂奔起来,不巧一头撞在了村支书家猪圈的围墙上,围墙倒塌了一块,正好砸死了圈里正在吃奶一头猪崽,说也奇怪,平日里其他的猪仔都在扒拉着泥土找主人埋进去的胡萝卜吃,就那头猪仔特别,它只吃奶,其他的什么也不吃,母猪也只愿意把奶单独留给这头猪仔吃,其他猪仔只要围过来就被母猪给拱到一边,日子久了,小猪们也都不在靠近母猪,自食其力。奇怪的是,吃奶的小猪体格长得也不比别的猪壮实,今个又丧了命,实在悲剧,母猪虽躲过一劫,却为小猪的死伤心了数日,后来终于想通了,其他的小猪们也都围了过来吃奶。

刚才说到那头发疯的驴,墙都倒了,自然是撞死了,一动不动的,村支书当时正在屋里啃着猪蹄子,听到墙倒急忙跑了出来,看到还在喝奶的小猪崽,未成材,便命赴黄泉,遂勃然大怒,扔掉猪蹄子,抹了把嘴,把被砸死的小猪仔连皮带肉扔进了大铁锅了,生上了柴火。然后带着村会计秘书等人,拿着铁棍就来到了夏家,敲死了三头大驴和两头正吃奶的幼崽。走的时候村会计跟被打伤的夏聪算起账来,“正好一头驴抵一头猪,都是幼崽,算是扯平了”。

夏聪用手捂着头,连忙答应,默默地泪流满面,然后一声不吭的到墙角把那头想上天的驴拉了回来,连同被敲死的三大俩小,一并埋在了地里,并在上面立了一个木牌,上书——

傻驴升天

快乐无边

惩恶扬善

早日成仙

众人得知后,均骂夏聪才是个傻驴,怎么不知把肉炖了吃了,吃不了分给我们也行啊,真是个傻子,渐渐的,认识夏聪的人也不再叫他夏聪,改叫夏傻了,几年后,夏聪也习惯了被这么叫,倒是平日里很罕见的会有些年长的人叫起夏聪来,他都会反问他们夏聪是谁,弄的老人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于是慢慢的,夏傻也变成仅此唯一存在于他身上的名字了,这个世界,已没有夏聪。

继续说,夏傻的身世是悲催的,由于家里穷,好不容易讨个老婆,却忍受不了整日的驴叫,跟别人跑了,撇下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由于夏傻整天忙活照顾那几头驴,想着再等几个月就能卖个好价钱了,女儿就有钱上学读书了,便把精力全用在了养驴上,却不知,灾祸降临,一天傍晚,小女孩被人拐走了,夏傻立马报了警,自己又连找了数日,终无果。

夏傻这回真的有点傻了,而且傻的不轻,每天喂完驴,空余时间都在看天空,像过去被撞死的那头驴一样,盯着老天,数小时不动弹,不同的是,夏傻是背对着太阳的,眼睛不但没伤着,反而越来越清晰,连驴屁股后面被人拍过的痕迹都能看得见。

日子过得很快,慢慢的,牵肠挂肚的夏傻无心思养驴,每日泪对天空,之前肥肥壮壮的驴个个都瘦了一圈,看这让人心疼,终于在眼泪哭干的时候,警察那边有了信息,说小女孩被卖到了西藏,在一个加工切糕的地方,帮忙踩切糕,每天都要穿着厚底皮鞋在上面踩上十几个小时,为了把切糕踩的结实硬朗。不过警察们表示年底了太忙,抽不开身,要夏傻亲自过去一趟认领。

知道消息后,夏傻赶忙把骨瘦如柴的几头驴卖掉,换了些路费,不得不说的是,卖驴那天,瘦驴们哀嚎个不停,嘶鸣不已,此时夏傻心里最是难受,却哭不出来,一滴泪水没有,最后拿起一把剪刀,在每头驴的尾巴上剪下来一些毛发塞进了怀里,又分别走到每头驴面前,狠狠地给自己几个嘴巴子,见状,瘦驴们便立即停止了哀嚎,泪水却流个不停,腮帮子一股一股的,等夏傻转身离开的时候,瘦驴们叫的更是悲切凄惨,撕心裂肺,有的昏厥了过去,寒风萧萧里,这凄惨之情,着实惨不忍睹,惨不忍听。

最终,夏傻还是坐上了开赴西藏的列车,就是这辆12月21日到达拉萨的T1221次。

列车上,夏傻一路不语,只是把脸贴在了窗户上,看着变化中的天空,云卷又云舒,却难掩心中的焦急。

车厢里,夏傻早就注意到了春疯这个怪里怪气的人,当时春疯向每个乘客发钱发方便面,夏傻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依旧望着天空,背对着太阳。整个车厢只有他自己在众人们吃喝玩乐的热闹里保持着安静,饿了就从布袋里掏出在家里做好的掺着喂驴的糟糠的窝窝头啃起来,即便是吃东西的时候,夏傻眼睛也是望着前方的天空。

后来,叫卖声,夹杂着广播声,车厢里嘈杂的狠,夏傻这才把视线暂时收了回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又盼女心切,便在车厢里一步步往前挤,想早一点到达目的地,不知不觉挪到车头里面,发现已无路可走,又怕被人发现了数落自己,于是夏傻在驾驶室旁边找了个有视线的角落里藏了起来,蹲在那里,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天空,依旧,直到进入了梦想。

后来的一声巨响,改变了这一切,火车出轨了,火车头坠入了万丈深渊,夏傻在翻滚的车头里被撞来撞去,刚从睡梦中惊醒又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一群肩上带着奇怪标志的背着武器的人抓住,后来,他们发现夏傻会说中文,便没有杀他,问他如何来到这里,又说不上来,跟一个木头人一样,只想起驴和他女儿,其他一无所知。众人便把夏傻培训了数日,告诉他一个使命,遇到路上不会说中文没有带这种肩章的,而且还背着武器的人,一律杀掉,拿走他们身上的武器。

培训完后,军人交给他一辆卡车,这种车可无人驾驶,只需要用遥控器控制,操作自如,真够先进的,夏傻在后面跟着就行,跟遛狗似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交给了夏傻一个武器,这个武器能瞬间销毁被击中的一切目标,夏傻这才明白,原来卡车是用来装尸体的。

刚开始夏傻并不敢杀人,军人又培训了他的胆量,让他专门爆头,夏傻别无选择,只好一一照办,由于表现的格外认真,从没失手过,深得军人们奖赏。不过内心深处,仍然惦记着自己的女儿。

日复一日的杀人,让夏傻习惯了目前的生活,也渐渐麻木了自己。直到此次与春疯遭遇,夏傻才重新清醒了过来,渐渐地拾起过去的记忆,想到了火车,想到了西藏,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急切的期盼着能够回到过去。而春疯正是一同经历了这场劫难并穿越到了这里,也盼着能及早回去,对于他来说,找到真正的自己,才是一生的使命。

两人知道,身处二百多年后的茫茫乱世,再荒诞离奇,再虚假荒谬,他们也来了,作者才是他们唯一的救世主,两人一致认为,若想穿越回去,必须也只能依靠作者的帮助了,或许吧,键盘上动动几个指头的事。

可是,作者是谁?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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