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庄园,会客室。
阿福托着餐盘缓步走进来。
会客室的正中是一个宽大的圆桌,上面铺着绣有繁琐华丽纹样的桌布。餐桌两侧坐着这栋宅子的主人布鲁斯·韦恩，与摆脱了一波又一波跟踪偷袭的娜塔莎。这位来自纽约的大名鼎鼎的特工在一番深入险境后,独自一人闯入了卧虎藏龙的哥谭,带着一个信封,一个相机,来到了韦恩庄园的门前。
作为神盾局的一名优秀特工,娜塔莎一定早已熟知了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只是她不挑明,布鲁斯·韦恩也就装作什么不知道，将她当做一位前来避难的美丽的女性。
他可以从她的身上嗅到淡淡的血腥的味道。
或许是她自己的，或许是别人的。总之这一路都不会太顺畅。
阿福走上前,黑色的皮鞋踩在柔软的暗红色地毯上,悄无声息。他尽职尽责的将午后茶点端上，摆放在两人面前。然后后退到让人觉得舒适的位置上，站在了布鲁斯身后三步远的位置。
“来自韦恩家族的自制点心,小小的款待，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他微笑着对着娜塔莎客气说道,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服务得体的管家——尽管他确实是管家,但他服务的往往不在这一方面。
娜塔莎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午后茶点：一碟精致的小巧饼干,整整齐齐摞成一个金字塔的形状，配有一杯暖暖的热茶，在阳光暗沉的天气里微微散发着徐徐的热气。仿佛嗅着热茶的余香，就可以缓解身上奔波的疲惫。
娜塔莎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
“当然。”她微笑着,艳丽的红唇勾起：“谢谢您的招待。”
然后她用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指夹起一块小巧精致的饼干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回味似的眯起眼睛，说道：“味道很棒，您的手艺真好。”
“我很高兴你能喜欢阿福做的点心，他一直对我没有请客人来家里尝尝他的手艺而感到遗憾。”一直没有说话的布鲁斯此时开口，他的眼睛不放过一个细节，专注的看着她，说道：“那么现在，能请问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他说着，扬了扬手上那封拆开的信封。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上面写着：诚请韦恩集团与复仇者联盟合作？娜塔莎小姐，您确定您不是在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娜塔莎放下饼干，摘掉墨镜，拨弄了一下自己酒红色的卷发。
“我不认为我能为复仇者联盟提供什么帮助。”布鲁斯摇摇头，半真半假道：“我只是一个商人，除了有钱，其他什么都没有。而这一点，我想托尼·史塔克先生也可以做到。他可不仅仅是钢铁侠，还掌握着绝大多数的财富，我想你们整个复联所需要运作的资金都是来源于史塔克家族的企业。”
同作为经常被刊登在杂志和新闻上，被经常对比着的两个人。布鲁斯与托尼可以说有着极大的相似度，但同时，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布鲁斯曾在生意场上，晚会上见过几次那位史塔克家族唯一的一位后人——托尼·史塔克。
那是个看起来有些不着调的人。不同于他的逢场作戏，托尼睡过的女人或许连他自己都数不清，而且绝大多数他的态度既傲慢又目无一切，很多时候他都会想，这样的男人是怎么成为钢铁侠的？他又是否能保护好纽约的市民？
他觉得他连自己的公司都保不住。
总之，在经过了上一次与泠仪几个人不太友好的合作，再想起复仇者里有那个与他性格上不太对路的前·军火贩子，布鲁斯就完全提不起再与复仇者合作的心思。
——他坚信，复仇者联盟里的人与他八字不合！
然而娜塔莎像是没有听出他暗含拒绝的意味，只是继续劝服道：“布鲁斯·韦恩或许做不到......”
她看着他，目光中带着点挑逗。作为一个**场的高手，在这方面她可比布鲁斯擅长多。布鲁斯所谓的花花公子的外衣，也只不过是多更换几次女朋友。而鉴于他的外表和财富，即使不用刻意勾引，也依然会有一大群的各式类型的少女们扑倒在他的床前。
更何况——她瞄了眼布鲁斯对她赤｜裸裸的□□目光反应不自然的身体，暗自思索：她很怀疑他真的有和那些逢场作戏的女友们上床吗？
娜塔莎微微俯身，露出胸前圆润的乳｜沟，修长饱满的指腹在唇边游走，声音轻轻柔柔，有些沙哑，像是带着某种暗示。
“——但是蝙蝠侠可以，不是吗？”
布鲁斯·韦恩的表情僵了一下。
虽然只停留了差不多一秒钟的时间，但娜塔莎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
一直充当背景墙的阿福咳嗽了一声。
作为一名合格的管家，他虽然关心着韦恩少爷的终身大事。但是像眼前这个浑身带刺的野玫瑰，还是......算了吧。
布鲁斯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
“阿福，出去。”
紧接着，他命令道。
“好的，先生。”阿福点头，转身离开。
他不担心这位美丽的特工会对韦恩先生有什么不利，布鲁斯的袖口上有一处装饰性的扣子——那是一枚监听器。即使是隔着千里之外，阿福也可以在地下室通过特定设备来接受布鲁斯提供给他的讯息。
只不过在离开前，他再次提醒道：“韦恩少爷，请洁身自好。”
布鲁斯：“......”
会客室的门被从外带上。
娜塔莎对阿福临走前防狼一样的表情有些好笑。她想起基地里的那帮同伴们，虽然他们对于她的**也是避之不及，但像今天这样被像色狼一样防备似乎还是第一次。
“你的管家很有趣。”她笑着摇头说着，观察布鲁斯的神色。显然他对于被戳破蝙蝠侠这层伪装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色，想必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已在复仇者内部成员中暴露了。
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与复仇者联盟里的人碰面，不是吗。
但她还是重复了一遍：“复仇者联盟成员，神盾局特工，娜塔莉亚·爱丽安诺芙娜·罗曼诺娃。”
她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摘下，调节着开关按钮——这个伪装成相机的热感装置虽然内藏乾坤，但不妨碍它真的具有摄像的功能。甚至在神盾局的技术员们改造它的时候，还在上面加了一个触发式的自爆系统。
“虽然我们已经相互了解，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自己。你可以称呼我为娜塔莎，我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代表复仇者与蝙蝠侠合作。小丑的越狱我们都已经知道。而目前为止，他所造成的影响已经不仅仅局限在哥谭。就我们所已知的情报，他已经在哥谭建立起地下网，与外界的九头蛇残党，反人类派的变种人都有所联络。如果我们不想将危险的范围扩大，就需要相互合作，提供情报，将哥谭的地下组织拔除。”
她从相机里调取出一些在哥谭调查来的影像资料。还有在纽约时整理的一部分内容，然后将相机推到布鲁斯面前：“毕竟您也不希望看到自己一手保护的哥谭再次沦落，不是吗？”
布鲁斯的面色微沉。
手中握着的相机上存有很多录制视频。狭小的画面上，他能看到阴暗的环境中那张布满油彩的脸，和他疯狂的信徒们。在哥谭，在这个地方，小丑的行为准则就像是瘟疫一样在不断扩散，感染着许许多多的青少年，和住在贫民窟里的穷苦人。
他们将这视为新生，企图制造一个无秩序的，放纵而自由的世界。
又或者那个疯狂的男人其实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是太无趣了，于是拼命的给自己找乐趣——就像他一直在期待蝙蝠侠正义的面具下，暴戾的黑暗。
他握紧相机，手背上暴起青黑色的筋。
实际上就在娜塔莎来到哥谭的几天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小丑越狱的消息。只不过这个家伙的反侦察能力惊人，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小丑的踪影。
甚至越狱的小丑还留下了讯息——他扬言要让蝙蝠侠等着他的复仇。
作为一个身处黑暗的暗黑骑士，他从未畏惧过任何罪恶和报复。但现在他隐隐有些担心。很显然，哥谭的蝙蝠侠早已不再是他，他是一个已经退休养老的前任蝙蝠侠人员。但他仍然无法确定，小丑对于他的执念，是在与蝙蝠侠本身，还是布鲁斯本身。
“这不是你们真正决定插手哥谭的原因吧。”他看着娜塔莎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哥谭与纽约的势力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同的城市对应的实际情况不同，这也造就了他们不同的处理问题的方式。
小丑是一个□□烦，这是所有人知道的。除非必要，没有人愿意招惹这样一个人物。更何况他的活动场合一直在哥谭，他们除非是傻了，才会把小丑引向纽约。
“——是什么让你们不顾一切，插手这件事情？”
“这个世界大概总是有一种人，他们熟知人性，擅长蛊惑人心，把情感玩弄在股掌之中。轻易就可以让人落入无边的黑暗与绝望。”
夸张的小丑牌被举在阳光下，不透明的纸牌投下方方正正的阴影，落在泠仪的脸上。
她对着卡牌上小丑裂开的殷红的唇，嘴角扬起，似笑非笑：“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可比你厉害多了。”
“切......”身后响起洛基不屑的嗤笑：“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
“那倒是事实。”泠仪认同的点点头：“不过......我想他总有办法说服你。任何一个新奇的东西都会引起他的兴趣。我想来自神域的神也是如此。”
“所以呢，这就是你决定前往哥谭的原因？”洛基问道。
就在几分钟前，队长分配好了任务执行的人员名单，作为支援哥谭小组，泠仪与队长同行，负责与娜塔莎汇合，揪出哥谭小丑的党羽，以及地下组织联络的方式。
泠仪垂下手，用薄薄的卡片遮挡住眼睫，阴影下，泛着琥珀色的眸子眨了眨，掀起汹涌的巨浪，声音隐隐约约的飘起：“当然不，那太无聊了——我像是那种会为你引进朋友的人吗？”
“谁要中庭的蝼蚁来做朋友？”洛基不屑道。
泠仪笑了一下。
她忽然转动了座椅，椅面180度的旋转，将她身体带离原位，变成面对洛基的位置，挡着眼的卡牌微微下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你觉得我的信息在黑市上会值多少钱？”
她停顿了一下，不等洛基回答，继续自言自语：“如果你把我的弱点卖给地下组织，你觉得他们会不会立刻找上我？”
洛基瞳孔微缩。
他一向运筹帷幄，阴郁的脸上忽的浮现起一丝哑然，紧接着，翠绿的瞳孔掀起一丝波动，浮现出巨大的惊喜。面对着她，沉吟着摇摇头，感叹道：“——你是一个疯子！”
“彼此彼此。”泠仪谦虚回答。
对于一个想要假死，然后冒充奥丁的神来说，她的这些小恶趣味简直不值一提。
“啧啧，如果那个穿着紧身衣举着玩具盾牌的二战老兵知道你的计划，一定会气得再在冰里睡一次。”洛基恶意满满的在脑海里想像得知真相后那人的表情，然后对自己脑补的画面取悦到了：“用自己的弱点来做诱饵，将躲在暗处的人吸引出来。你确实是足够自信，不过最好还是要小心——”
他走到泠仪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心不要把命也玩丢了。”
泠仪一把拍开他的手，在他身上设下了空间折叠的断层，不让他再度碰触到她的身体“我不是说过，人类杀不死我，能杀死我的只有自己。”
“——死亡只是一场漫长的沉眠。”
她低声说着，抖了抖夹在指尖的小丑牌，目光透过绘制精致的小丑，望向未知的，深远的远方。
“……而当我再度苏醒之时，这世界的一切，都将因为背叛，而接受惩罚！”
“当然，我的女王。”
洛基对她誓言般的话语微笑着，嘴角上扬。向她行了一个绅士的礼仪。微微扬起头颅，翠绿的瞳孔染上疯狂的喜悦：“他们将主意打在你的身上，自然就要做好为之付出代价的准备。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除了将要夺取你王座的灭霸。”
他的身影随着他的话语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
“这必然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作者有话要说：再也不断这么久的，差点就不知道要怎么写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