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宇看着屏幕画面里被拎着衣服扯开了衣襟的商月棠，拳心里握出了血。他不动声色问了问身边的女秘书，“查过是什么人没有？丫头现在的地址还没找到吗？”
女秘书带着一副平光眼镜，遮住了常年在商行宇身边被磨练出的精明犀利，“已经从宫家那边借了最出色的IT人员，解锁了两道防火墙，可是，目前为止还是有一道，完全没有出现过任何漏洞……”
商行宇的眉锁得更深——宫家的各方面专员，已经是国内的业界翘楚，如果这样都找不到商月棠……
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女孩在无助中被人糟蹋吗？
商慕言的电话打了进来，“爸！月棠她……”
“我看到了，正在查，你有什么线索？”商行宇并不真的期许儿子会知道什么，但他素来不会放过任何细节。
“我只知道应该是码头附近，我在视频里听到了汽船鸣笛的声音。”商慕言皱了皱眉，他的耳朵很敏感，又这个声音其实很轻，但他有一副收音效果极其好的耳机，所以听得清楚。
“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商行宇黑着脸挂了电话，下达了去各个码头排查的指令，双手合十抵在眉心——S市沿海，周边有17个码头，他就算同时派人去查，也要花很多时间。
“商总，有一个外线电话，但是……他播进内线了……”秘书看着电话，皱眉递给了商行宇，“要接吗？”
商行宇的办公室电话分内外线，内线是重要客户才能拨通的，外线分1线2线，陌生号码只能打外线2号，这个号码居然自己混进了内线。
“商先生，家有女儿初长成，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孩即将被别人糟蹋，是什么心情？”电话那边用的是电子合成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不像人类的声音。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这样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像是在幸灾乐祸。
商行宇压着脾气，对这电话那头不知面目的人一字一句冷静回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按他平时的习惯，这会儿一定会说“钱不是问题”，但是，此时此刻他知道，能有功夫黑进商家的网络，看着他抄送的无数加密不显示具体地址的邮箱名单，基本上整个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里面了——这个敌人，来头并不小，起码不会是为了蝇头小利而甘愿冒险的。
当，即使对方不一定为了钱而来，但人归根究底都是为了利益驱使的动物。
他只能等对方先说出自己的目的。
电子音笑了笑，“我是谁？我有什么目的？这要问商先生，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发家的了。”
商行宇神色一变。
他是个很会管理面部表情的人，但是，这个人，显然知道他心底最深的秘密。
商行宇尽量不去想对方问题背后的回忆，皱着眉，极力克制自己保持着冷静，“你究竟是谁？”
“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我的目的，只是想请商先生好好看看，你造的孽，会带来什么样的果。这个小女孩，是你的掌上明珠吧？接回了S市，特意养在分校，不让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你是在怕什么呢？
“怕商家家大业大，有人为了利益跟她在一起，骗了她的心？
“怕你造的孽太多，会报应在你孩子的身上？尤其是你心爱的孩子……
“如果你想救这个女孩，就在股权让渡书上签名，我应该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上了。签名之后，这个女孩除了像现在这样破了件衣服，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不过，如果你犹豫或者耍阴招，我保证全S市今后都会有这份高清无码的动作大片放送。不知道这样一来你商行宇的脸面今后要往哪儿搁呢？”
商行宇皱眉，愤怒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无耻”，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张口发声去骂，以防惹怒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他望着秘书一眼，在桌上写下一句“查的怎么样了？”字迹有些潦草，但幸亏他平日偶然还会练练字，秘书又跟了他好几年，多少看得明白。
只是，她还是只能摇摇头。
商行宇心里一阵钝痛。
他的血汗江山，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小女孩就此放弃，但是，商月棠……
她的性子，如果在出了这种事之后，还能选择活在世上吗？那个年仅6岁时面对荣华富贵，说自己想要尊严的女孩。
如果她知道自己曾经可能有机会挽救她，却选择了财富，又会作何感想？
画面中的女孩，面色苍白，充满了惊惧和无助。
而那些衣衫褴褛模样落魄的男人，正拎着她的辫子，扯进了自己怀里，狰狞的笑容看着令人作呕。
无数的画面汇集到同一部手机里，蓝胜青握着手机看着明暗交界的屏幕，轻轻关闭了屏幕。“你这是自找的，原本我要对付的只是赵立天那两个私生子。”
屏幕暗下去之前，最后映在脑子里的画面，是女孩明亮的眸子。
那样熟悉的眼眸，可他想不起来。
大抵每一个漂亮的女孩，都有这样一双会说话的眼。
他揉了揉眼睛，接过一名大汉递来的眼药水。
“阿青，你今晚有点奇怪。”那壮汉似乎也是有点害怕蓝胜青的，讲话声音轻得不像一个鸡肉嶙峋的汉子。
蓝胜青扯了扯嘴角，心不在焉到连冷笑也算不上，“是，我也觉得自己今晚有些奇怪。”
他向着夜深的暗处走去，“可能是因为没吃饱，走吧，找地方吃宵夜去。”
一个随时会吃不饱饭的人，哪有操心别人的功夫？
这间码头的库房里上演过多少次罪恶的演出，他不是不知道，这一次，并没有什么特别。
他这样想着，极力不去想那双眼睛。
……
码头，集装箱改造的库房内，商月棠趴在地上，衣衫不整，几乎和这些流浪汉们一样褴褛。
她喘着气，擦去了嘴边的血污，一脚踩在地上一块被咬下来的皮肉上，一脸冷静肃杀，“你们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子都很好欺负是不是？我告诉你们，就算今天你们在这儿把我办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一赔六，算起来，本姑娘赚了！”
有过一瞬间的绝望，但她明白此刻只能靠自己，就算别星曦不来救她，她也不会束手就擒。
几个流浪汉面面相觑片刻，受了伤的那个男人狞笑着，擦了擦肩上的血，“问题我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你还年轻，又是有钱人家大小姐，我们就是一些社会底层，死了也没人管，你可就不一样了，看到那些屏幕没？全S市的人看着我们gan你！你以后都做不了人！臭表子，tm咬人！”
商月棠啐了一口，“我咬的是猪狗不如的畜生，才不是人。”
几个人被商月棠身上那种鱼死网破的戾气吓到，不敢靠近，却见这个被咬了肩膀的男人手里掏出了一把美工刀。
流浪汉拿着美工刀靠近了商月棠，拎住她的辫子，“你tm以为有几分姿色自己就不错了是吧？！我等会爽了就毁了你的脸！看你那个干爹老子还要不要你！”
刀光一闪，商月棠黑色的长发像是脱离母体的脐带，伴着血液喷溅的点点猩红坠落在地。
商月棠的手握住了对的手，捏着美工刀，似乎是毫无痛觉。她的眉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流写意，扬眉低声道，“你知道这样一头长发要用多少年来养吗？”
女孩的眉角透着张狂，那眼中流露这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既轻蔑，又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