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烈女,你更喜欢装可怜虫。”顾懿笙又走近了些,俯身,目不转睛地盯着丁慕宝的眸子:“可是作为可怜虫,应该知道惹火捏住你的那只手的后果。”
火候差不多了,不过还差一点儿,丁慕宝瑟瑟发抖,再接再厉:“你何必为难我,传出去,于你声明有损。”
“谁知道?”顾懿笙哈哈大笑:“同样是坏事,区别不是做与不做,而是做了之后,有没有人知道,错,也只错在被人知道。皇后娘娘不像是这么天真的人,你在拖延时间,还是,另有图谋?”
开玩笑,落到今日这番田地,她还能有什么图谋?不过是苟且偷生而已,为了自己,以及所要守护的东西。
丁慕宝咬唇,别过头,像是惧怕他鹰一样的目光。
“有人说对女人要有耐心,你觉得我还算合格吗?”顾懿笙忽然不笑了,因而显得之前的笑容无比虚假,如今面沉似水才是真面目,掩藏在最深处的,是无比的凶狠与残忍,一字字地:“要试试北国的刑罚吗,一是为尽地主之谊,二嘛,因为你太不听话了,阶下囚娘娘。”
是时候了,捱到现在才招供,他才会信,人对太容易到手的东西总是怀疑。丁慕宝浑身一震,哆嗦着,吓到吐字不清:“他……他在苗疆边境,要和苗王谈判!”
顾懿笙直起身子,边摸下巴边皱眉:“苗疆?”显然是很诧异。
天下四分,群雄逐鹿,能者居之,当此时,自然合纵连横,各凭本事。她的谎话,原也能自圆其说。
顾懿笙的反应也总算朝着乐观方向发展,诧异总比怀疑好,更比直接冷笑,当作笑话好,丁慕宝继续在他脚下卑微地颤抖:“真的,我没有骗你,也不敢骗你。别对我用刑……我好怕,别对我用刑……”
“如果你消遣我,我的人白忙一场——”他冷冷注视,不放过丁慕宝每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
那也是若干日之后了,总比现在受苦强百倍,缓兵之计,永远是行得通的。
丁慕宝仰首,咽下流进口中的眼泪,轻声:“那你就杀了我。”
“我怎会舍得杀你。”顾懿笙一笑,忽而伸手,捏了捏丁慕宝的下巴:“美人儿不是用来杀的——希望你所说属实。”
猝不及防,他已大笑转身,扬长而去,良久,丁慕宝才回过味儿来,敢情是被吃了豆腐?!这是什么世界啊,这是什么男人?不用照镜子,丁慕宝都知道脸有多脏,灰土能刮下一层来罢?这样一张脸竟然也能勾起他的兴致?这不活生生的禽兽嘛!又想到他喜怒无常的性子,也许是恶作剧?据说他还真是个以作弄他人为爱好的人,戏弄大臣,恶整对手,全凭心情,真正做起事来,又狠辣至极,一招致命不留余地,总之是个很麻烦的人,没有人愿意做他的对手,可也躲不掉他主动找上你啊。
丁慕宝望着墙上的刻痕,六个“正”字,那天的审问之后,整整过了一个月。
顾懿笙没有再来,好像根本忘记丁慕宝这个人。
他静,反倒轮到丁慕宝动,她开始不安,生怕哪天他突然冲进来,手起刀落,结果了她的生生性命。
从他一个月前对她的反应看,顾懿笙信了丁慕宝的话,所以发现上当,毫无疑问,将会无比暴怒,其结果就是她命丧当场,或者,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