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慕宝替病人回答了：“字是病人自己签，你主要是办手续。病人家属都已经电话沟通过，你赶紧得去缴钱办手续，这个病耽搁不起。”
于是顾懿笙放下心来，赶紧抢着去交钱。一切都办停当了，才向那位思路清楚言简意赅的丁医生道谢，还假惺惺做惊诧状道：“怎么会心肌梗塞？要注意些什么才能预防？”
丁慕宝看了他一眼：“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朋友的心脏是被刀削掉了一块肉。”
她丁慕宝不是傻子，半夜三更衣衫不整的被夜总会的保安送过来，怎么会发心梗的？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再说，这样子的病例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到。
顾懿笙唔了一声，感觉这个医生说话得劲有趣，不禁多看她几眼。其实王保国为什么发病他心里清楚的很。昨天就是自己为了博得他的欢心，把他带到那个非常著名的夜总会，甩了大几万让人好好伺候，至于怎么伺候他不管。然后顾懿笙自己开车先回了家，被子都没有捂热就被医院的午夜凶铃给揪了过来。
在抢救室里等着人安排好一切送导管室手术的时候，顾懿笙忍不住点了一支烟，其实他的烟瘾不大，不过这么大半夜的，而且他每天的日程都是排得满满的，实在是累得慌，就拿了一支提个神。
那个前面带住他进来的小姑娘医生啪的一个箭步冲过来：“喂！医院里不能吸烟！你有没有常识啊！”
顾懿笙迅速的灭了烟，他相信肯定是自己刚刚那个调侃的话得罪了这个小姑娘，前面自己办理手续的时候问她一些事情，她的态度就极其恶劣。
其实顾懿笙原本犹豫过要不要叫个人过来帮帮忙的，可是为了在老王面前表现自己的一腔义气，他还是单枪匹马的颠颠跑过来，鞍前马后的忙碌。他现在真有些后悔，这医院盖得迷宫一样，办个手续转三圈都找不着地方，就跟遇上鬼打墙似的。他想起了一句话，叫望山跑死马，现在似乎应该改成望医院跑死马。
于是顾懿笙有些委屈地蹩回老王身边，正好对上边上丁医生晶亮的眼眸，不由小声委婉地抱怨：“你们这里的实习医生真凶。”
丁慕宝直视他：“小何不是实习医生。”
“哦？她看上去……很小很天真。”顾懿笙意思其实是说，小姑娘真是个愣头青。
倒了霉垂下眼睛：“书读的多了。学校跟冰箱一样，有保鲜的效果。”
说这个话她就想起了自己，自己何尝不天真？又何尝不是因为书读的多了呆掉了？读书的时候穆淳就提出结婚，她想着等毕业了。毕业了又想先让自己先熟悉一下科里的业务……结果，业务熟悉了，男人也丢了。
顾懿笙再次觉得这个程医生说话颇有些一鸣惊人的味道。他想起了陆野平，忽然觉得有些醍醐灌顶的领悟。
上次于绶文从b市过来，顾懿笙带他去找陆野平喝酒，回头路上于绶文就说，老陆一点都没有变。顾懿笙也是这样的感觉，那老小子还跟在大学里一摸一样，满嘴跑火车，而且愤青。谁都敢骂，偏偏言辞又犀利深刻。
顾懿笙一直都没想通为什么，现在听丁医生一说，忽然想起，老陆确实一直在高校里呆着，读硕士，读博士，然后留校。难道这就是他十几年没变的根本原因？敢情他一直呆在冰箱里保着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