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儿现在委屈的要死。
要不是还有两个后辈看着，保不齐会变得哭唧唧。
然而屋内的话。
夏言和唐惜雪就是在讨论罪城的事情而已。
“……我知道的大概就这么多了。”
一五一十的说完了自己所知的事情，夏言很认真的问道，“所以说，唐姐姐你对此又了解多少呢？”
等一下。
这里应该把“一五一十”这个词划掉。
因为他没有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有关罪城令的部分，被他暂时隐瞒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别的。
关键也在于，二人这还是第一次合作。
有些东西，肯定不能全说的。
“……其实你知道的已经不少了啊。”
眼镜姐姐喝了口茶，然后长长叹了口气，“说实话，我都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涉及到这么深的程度了。”
“也罢，那我现在就告诉告诉你，我所掌握的情报吧。
首先，要和你明确一点，罪城是一个组织不假，但他们确实是有根据地的。
准确来说，‘罪城’是他们根据地的名字。
而罪城之人，则应该被叫做‘伐天者’。”
“是哦。”
夏言也反应过来了，“他们的口号好像就是这个吧——‘罪城将临，意欲伐天。’”
“没错。”
唐惜雪点点头，“所谓伐天，其实也很好理解，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讨伐天道。”
“所以说，这个组织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推翻天道的规则。”
夏言对此倒是没有多意外。
相似的解释，他很早之前就从怜墨月那里听到过了。
当时大白毛还对此很是不屑，认为这帮人的口气实在太大。
事实也确实如此。
整个元灵界，自打有史以来，就一直身处天道的制约之下。
比如说因果造化。
比如说道誓天罚。
抑或是渡劫境修士要历经的四九天劫。
每一样其实都逃不开天道。
而天道本身不仅存在已久，其的力量同样是大的可怕。
现在会想起当时吃天罚的时候，夏言其实都有些心有余悸的。
要想推翻天道，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说起来，罪城的存在，最早都可以追溯到所谓的上古时代了。”
唐惜雪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我一直以为那是传说，没想到真的会出现。”
“等一下。”
夏言发现了她话里的盲点，“所以说，唐姐姐你很早就知道有关他们的事情了么？”
“对啊。”
眼镜姐姐并未反对。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才是夏言关心的地方。
有一说一，不说花灵灵这种和自己平辈的存在。
就连孤柏，桓云露这些大自己一倍的人，似乎都从未听闻过这样的事情。
可唐惜雪的话……真要算年龄，她其实比奶凶萝莉还要小一些。
但她却对此很是了解。
这是不是听上去有点奇怪？
“奇怪么？”
眼镜姐姐似乎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你可别忘了，我是碧落轩的宗主。”
“历朝历代，碧落轩都是以‘广知天下事’这样的标签闻名的。
你知道么，当年老宗主寿元降至，把位子传给我之前，我需要做多少的工作么？
光是需要熟知并且牢记的史书典籍，大概就有……嗯，三五个这件房左右？”
……
好家伙。
这是夏言没想到的。
怪不得对方身上那种文学少女的气息这么足。
合着是真的饱读诗书啊。
也难怪她会戴眼镜了。
说不定就是为了纪念？
毕竟修士嘛，大病大灾都不怕，又怎么会被区区近视掣肘。
“大到经史子集，小到野史杂记，你问我什么，我就能回答给你什么。”
唐惜雪嫣然笑道，“不然的话，碧落轩凭什么靠着我一个宗主，就能跻身三山五派之中？”
是了。
虽说这个宗门也有不少临时工。
但是，这样的架构，如果不是有什么过人本领的话，也确实没法在一流宗门里排号的。
“根据记载的话，上一次罪城被载入史册，大概要追溯到五六百年前了。”
唐惜雪讲课般继续说道，“我还以为这个地方已经被灭了呢，没想到依旧是死灰复燃。”
“灭掉？被什么人所灭？”
夏言不解。
“当然是被信奉规则的人灭掉的。”
眼镜姐姐笑道，“有些人觉得规则是束缚，但殊不知，没有规则的话，这个世界根本就撑不下去。”
夏小言同学对此表示同意。
毕竟俗话说的好。
建立在规则上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那么，这伙人如果现在还存在的话，他们依附的又是什么呢？”
他还是有点事情想不明白，“而且，他们又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复活死去的人，复活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依附的是什么，这我也不好说。”
唐惜雪轻轻摇了摇头，“复活死人的方法……原谅我也没听过。”
“但你要说目的的话……说了这么多，其实已经很好发现了吧。
那就是……挑战天道规则，不是么？”
这话一下点醒了夏言。
生老病死乃是最最基础的天道规则。
就算是修士，如若不是飞升成仙的话，无非也就是将自己的寿元延长了而已。
但死人复活，那就相当于无视了这条规则。
人们也将不再惧怕死亡。
“不过你要是愿意的话，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去打听打听，找找线索哦。”
唐惜雪取下眼镜，轻轻揉了揉眼睛，“怎么样，考虑一下？”
“……需要我付出什么呢？”
夏言倒没急着回答。
“唉，你要说别的事情，或许我还可以找你要这要那。”
眼镜姐姐的语气满是遗憾，“但你偏偏问的是罪城……这东西没法定价啊。”
“那怎么办呢？”
“嘛……这样好了。”
唐惜雪想了想回答道，“姐姐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东土，自然也不想这么快就回去。”
“这地方借我住几天，就算是我的收费了，如何？”
“……那你亏了吧？”
夏言有点惊讶，毕竟这代价几乎等同于没有了。
“偶尔亏一次两次也无妨嘛。”
眼镜姐姐嘴角轻轻上扬。
“那就……多谢？”
夏言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回应。
“不客气，对了，这个你拿着吧。”
唐惜雪摆摆手，顺便将几张符箓递给了他，“不是什么上品，但三百灵石还是有的。”
“这……”
“你真以为我缺那三百不成？只是碧落轩的规矩历来如此而已。”
这话不假，她好歹是一宗之主，路费什么的，哪里还真需要夏言报销。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这个是一定要遵守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唐姐姐一路辛劳，早些休息。”
“好啊，走之前我会告诉你的。”
唐惜雪点点头，手腕一翻摸出一根细长的烟杆，“你这里……可以抽烟的吧？”
“当然可以，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唐姐姐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习惯。”
“有人爱茶，有人爱酒，我有点小爱好也说得过去吧。”
“也是。”
夏言点点头，微笑着离开了洛水居。
这位眼镜姐姐，倒真是个讲规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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