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老板年?纪不大,穿得颇为儒雅,他拱手后直起身子,“陈老板才思敏捷,整个西洙街谁不知道呢。”
他把扫雪结束的伙计叫来,笑道:“鄙人姓袁,这酒楼修葺实在扰了您的生?意,让他们帮帮忙,聊表心意,还望海涵。”
能有这么通情达理的邻居,桃桃只会偷着乐,她摆手表示没事,又看了看里面初具雏形的摆设和粗糙的防水做工,热心地推荐起了曾经的装修工程队。
袁老板仔细地听过?后,感?谢的再次鞠躬,他们是?酒楼,对水火方面只会更加注意。
桃桃:消防安全,人人有责。
临走前,桃桃抱着袁老板一定要送的松茸,瞥见他负手和另外一家来找他的老板自然聊起来,脸上照样?挂着亲近的笑容。
原来是?自带天赋技能啊。
“他们家叫什么名字?”
阿羌费力思索:“好?像是?...盛夏?”
“盛夏?...”桃桃咂摸,还挺潮。
年?节一过?,京城各家的走动?就渐渐多了起来,许嘉星因为身上戴孝,去别家多有忌讳,因此常去的就是?几个亲戚家,其中最多的便是?永宁伯府。
“母亲,我不想去。”
许嘉星闷闷地任由明芙替她梳发,一脸不高兴。
“乖,今日你舅母办的赏梅宴,许多闺秀都会去的,你不是?早就想出?去玩了吗?”大太太今儿还有其他要事,抽不出?空陪她,只能先?站在衣橱边上替她把关。
“这件太艳,换一件外衫。”
许嘉星不满地回头,“母亲,这上面只是?绣了海棠花,哪里艳了!”
她的衣服都是?自己搭的,换了一件就失了其中滋味,大太太摇摇头,接过?梳子替许嘉星挽发,哄道:“听话,若是?让旁人看见你一边替祖母守孝一边还穿红戴绿,不知道多少流言蜚语砸过?来。”
她指着明萱重?新拿来的素色外衫,不容拒绝道:“这件也?是?极好?的。”
桃桃默默看着许嘉星气鼓鼓地接下衣服,诚然,这一套衣裳配着狐绒斗篷也?是?极美,但瞧着寡淡多了,绝对是?让人一眼挑不出?错的程度。
“时辰不早了,夏嬷嬷,你们可以出?门了。”
许嘉星一马当先?,明萱明芙也?连忙跟在她身后,大太太瞅了眼夏嬷嬷,无奈道:“多看着她。”
夏嬷嬷应声,宽慰道:“五小姐就是?这个性子。”
大太太叹息,“她不小了,再过?几个月也?要及笄了,怎么就......”
坐上马车后,许嘉星仍旧不乐意,解开斗篷丢到?一边,明芙小声劝她,“小姐,您别生?气了,要是?被瞧见,世子夫人恐怕还以为您对他们不满呢。”
“我!...”许嘉星朱唇微张,话就要出?口?,像是?想起什么后,又咽了回去,嘟囔道:“只是?这衣服不对...行了行了,我自有分寸。”
夏嬷嬷只笑道:“五小姐,永宁伯府的桃花是?京城独一份的漂亮,乃是?太.祖所赐,这几年?好?好?养着,终于又开花了,远近的人家都要去,您必然喜欢的。”
“太太说了,若是?喜欢,留下用?晚膳也?可,月下雪中赏梅,又是?另一份别人瞧不见的美景了。”
夏嬷嬷把桃花夸得天上有底下无,一时间马车里几个姑娘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许嘉星也?渐渐消了一开始的抵触,垂头轻轻抚平衣裙。
到?了永宁伯府时,永宁伯世子夫人正在门口?迎着女?宾,只是?不知为何,身为男子的林远绍竟然也?站在边上。
那边永宁伯世子夫人看见她们后,笑着招手让身边嬷嬷带她们过?来。
“你们可来了,让舅母瞧瞧,星儿出?落得更漂亮了。”永宁伯世子夫人执起许嘉星的手,左夸右夸,直到?许嘉星心里都不耐烦了,才道:“来人,外头冷,先?带表姑娘去我房里坐一坐。”
这期间,林远绍和许嘉星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可分明上一波女?眷来时,林远绍还弯腰和那家主母行礼问好?。
夏嬷嬷微微蹙眉,永宁伯世子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永宁伯府后院的宴会厅上,零散的几个闺秀相熟的聚在一起,其他的都乖乖地坐在母亲周围,里面烧着暖和的银炭,时不时有人说上几句,一反往常无人问津的时候,热热闹闹。
没过?一会儿,永宁伯世子夫人就来了,她穿着银灰色的衣衫,说话间从容有趣,和善亲切,和其他家的长辈完全不同,好?几个姑娘都忍不住探头去瞧这位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