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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急驰,不多久便来到道口。关张二人停下脚步,整军扼守、探察四周,末了才派出两骑继续向前,去唤回前方的侦骑小队。不多时,侦骑小队被尽数招回,关张二人领着众人便往回撤。才走没几步就见南面烟尘大起,远远的一队胡骑向隘口奔来。

此时双方都处在开阔地带,只一眼就能望见了对方。双方见此情景,不约而同的放慢马速,片刻后关、张领着侦骑往赵村退去,那头乌桓人也不追赶,自收马去向阙机廆复命。

营帐中阙机廆听到族人的回报,只道是时运不济,倒也不以为意。又过了约半个时辰,湖面上忽然漂来两艘汉人的小船,那船缓缓贴近,就这么在水面上明目张胆地探视着乌桓人营帐的虚实。阙机廆如何肯放任汉人在湖面上窥视虚实,然而两船距离岸边是不近不远,湖面与实地之间又隔着老一片浦滩,乌桓人是射又射不到、下又下不了水,对其无可耐何。

见驱赶不走那些汉人,阙机廆立即下令部队收拾行装拔营起程。当时就有人劝说道:“这水面与岸上隔着一片滩浦,我们既然下不了水那汉人照样也上不了岸。”阙机廆听后只是摇头:“汉人诡计多端,如此窥探必有原因。况且这里背山靠水,若被人堵住退路,我们恐怕就是无路可逃。”于是令族人收拾好营帐向南又退了十五里,在位于今日的北京市大兴区鹅房村南面一带寻着了一片视野开阔、傍有小河的草场重新扎下营盘。

话分两头,就在乌桓人扎营时,汉军也在抓紧休整。首当其冲便是吃饭的问题。

当时的气候与现今有些不同,农作物的种植方法也不尽相当,此时秋分将至,赵村外的庄稼还得忍几天才能好收成。这个时候本是青黄不结,谁曾想胡人会选这个时候来南下劫掠,村民不得已将既将收成的庄稼割去,刨土设陷。期间就有村妇将地上的穗子拾掇回来,做成米粥供给刘备的队伍。

乡村里吃饭早,天还没黑就有乡绅来请刘备兄弟赴宴,不过关、张二人出去打探消息还没回来,陆匡又不愿去,最后是郡待曹随同刘备赴宴,陆匡则留在房内处理今日一战的善后事宜。

说是处理军务,实际上要他做的并不多。刘备军中有三百老兵,都是先前追随刘备兄弟征战宛城的经验之卒。这其中大部被陆匡拆分开,作为骨干安插进各支新兵当中。正是这些老兵在此战最困难时带领新兵坚持下来。此时战事结束,他们又自发地组织起来,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安排补给。这些事都有以往的惯例可以按步就班地进行,无需陆匡费多大心。而陆匡先前已经随同刘备一道视察过伤兵营,折损的武器也交代伍佐自行拿去铁铺那修补,今日就食当地,口粮无需发放,又兼拥有了战场的打扫权,弓箭也有村民帮忙拾掇补充。

以上这些战事结束后最重要的几件事都不需陆匡多费心思,反倒是那些损坏的连弩,如今还属于刘备军中的秘密武器,懂得修理的人太少,只能由陆匡亲自修理。

陆匡从去年开始断断续续,先后打造了一百来把连弩,其中最初的四把是复合弓臂的,分别给了刘、关、张三位兄长以及刘宇。之后陆匡在实际使用中发觉弩箭的射程更多取决于弓臂的材质与拉伸度。复合弓臂技术将两只弓臂完美的嵌合在一起,虽说能够获得更远的射程,但这样一来制作时相当麻烦,维修保养亦变得更加困难。总而言之这种复合十字弩只能做为精装品使用,其性价比反不如一支普通的单弓弩。

所以在造出了四支复合弩后,以后的造的连弩陆匡仍旧保留单弓臂。就在回涿县前张飞不小心把他自己那一把弄断了,便将刘备手上那把给讨要过去。如此陆匡设计制造的复合十字弩统共就剩三把,其后的百来支都是在普通的军弩上改动后,加上了尾支座、固定式上弦器和箭匣制成的连弩。

这种连弩相比改动前可以更快速地上弦,但操作时需要操作者加倍的小心,特别是在上弦入扣时。因为为了追求射速的同时保证威力,陆匡将连弩这个部位进行了调整,弓弦上到这里时极易超出极限造成损坏。

这事被陆匡反复强调,先前在训练时一切倒还好,士兵都能遵循快上轻挂的操作口决,但今天一战打到,支使对方利用职务便利,以虚报损耗等方法,替换出一批军弩配件。随后陆匡便将这批配件拼凑组装,统共组装了百余支连弩。因为其中弓臂最难取得,陆匡手上是有一支装一支,如今其它配件还好办,唯独弓臂损坏了没有可供更换的配件。

陆匡没有多余的配件,只能将弓臂毁坏的连弩拆解成零件重新拼凑出三支可以使用的连弩。弄好这些后,陆匡又提笔写下呈文,简略记叙这两日的战事,正在写弓弩损耗严重请求补充的内容时有村妇献上米粥。

村妇非常热情,大有不看到陆匡吃粥不离去的意思。陆匡也只能先放下笔,就着小米粥和着烙饼,吃喝起来。正进食间就有侦骑来报,称关羽张飞两位兄长侦察回来,唤他回主帐探讨军情。陆匡让来报信的侦骑稍等,提笔将案上的呈文收了尾,吹干折封好放进衣袖中。

报信的侦骑是跟随了刘备兄弟四年的老兵了,正在一旁闲等,就去看陆匡写呈文。正看着,见陆匡在呈文中写到“请宫妓”时,不觉眼热心跳,忙问道:“四公子啊,咱们这是要请军妓劳军吗?”陆匡被他这一打岔愣了下,旋即拿起还蘸有墨汁的笔往他脸上洒去,佯怒道:“行军在外召得哪门子妓,我请的是弓弩,不懂不要乱讲。”

倒不是陆匡诓他,“宫妓”一词在军中行文时确实是请求补充军弩弓臂的意思。其实军中用密语这规矩来源极久,传说自周姜子牙作七幡令符起,前线军事将领就开始用暗语传递军事机密。只是到了汉末时,里头还有许多不规范处,实际效果更类似于民间的行话,除了保密之外更大的功能反倒是不会说或着看不懂的人会被视做门外汉招人瞧不起而已。

信写完,陆匡独自前往中军帐,这时刘备在酒宴上也收到了关张二人回来的消息。听得侍卫来报,一桌乡绅面面相觑,当中就有一人劝道,“有事也不急于一时,刘大人还请先饱餐一顿再回去商议军情不晚。”众人一听也都点头相劝。

见众人挽留,刘备起身婉拒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如今强敌在傍,转瞬之间局势逆转皆有可能。此时远不是安恬嬉戏时,今日备估且逃席,待到胡虏逐尽时再来与诸位赔酒致歉。”说完离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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