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我杀的(1 / 1)

他说着说着,倒也醉了,趴在桌子上,卿仪看了看他趴在桌子上,半晌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冷这个字,为何那么耳熟?

听他说完这一切,倒也一个时辰有余了。

她刚准备离开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的赵兰风突然又起了身子,把卿仪吓一跳。

然后便听见赵兰风的声音,“人是我杀的。”

平静的五个字,卿仪眼睛睁得很大,她说为何那么冷这个字那么熟悉,原来张冷。

而张冷确实是商人,这也无疑了。

卿仪问:“一面之词,会有人相信么?”

赵兰风笑笑,白衣飘了飘,半晌落下,白衣落下,赵兰风开始出声:“作案凶器就在烟月夕,你若不信,可以去找。”

卿仪没办法在开口,她实在说不出一句话,她从没有过不相信赵兰风。

卿仪只好开了窗户透透气,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做一些无谓的动作。

赵兰风见她这样,有些歉意的说:“抱歉伤害了你的朋友。”

卿仪盯着他,张口欲说话,喉咙却像死死堵住了一般,一个音儿都发不出来。

赵兰风也起了身子,卿仪未免有些着急,只听她发出了两个字:“站住。”

赵兰风捋了捋青丝,倒是自顾自地说道:“你看的那个婴儿,便是赵倚风,依靠在风雨楼赚的钱,我带着他的尸体逃了,而后我开了一家酒馆,把他尸体放在冰窖里。还是这些年第一次拿出来。”

这些话虽然很恶心,变态,但同样也能感受到绝望和悲伤。

“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很恶心啊!我倒是挺恶毒的,他杀了我弟弟,我让我的弟弟杀他,不也正好是报仇了么?”

赵兰风声音已经开始支离破碎,渐渐声音变弱,里面的悲伤情绪,是别人一辈子都参不破的,半晌,他又望了眼卿仪,做了一个口型,将那口型仔细比对,才发现说的是:谢谢你。

只可惜,卿仪没有看见,他也不愿意再说了,或许无声的道谢,是他们最后一次交谈了。

卿仪见他停在原地,问道:“你要去哪?”

赵兰风没说话,还是离开了,只留有卿仪一个人在房间里,还有,窗外又不知何时刮起的风。

透过窗户,依旧能看见他孤冷又单薄的背影。

翌日,刚醒来,又听见议论纷纷的声音,约莫说的是,烟月夕的老板,死于昨晚,只留有一封遗书,没有打斗痕迹,不像他杀,衙门便草草结案了。

待到卿仪赶到时,围观人的群众倒也将烟月夕围的水泄不通的了。

而那遗书,倒也没人敢动,卿仪冲了过去,二话不说立刻打开了看:

我这一生活的有些悲凉,若你看见了信,千万不要难过,这是迟早该有的事,每天支撑我活下来的信念就是报仇。

昨天,我能看见你眼中的不可置信,或许在这世界上,还有人肯相信我,我倒是没有遗憾了。

当时,我也很想问问自己,我对他是不是心动了?我真的心动了?我有心悦的人了吗?我也没想到打脸实在太快了吧。

我在余生的日子里遇见你,或许是老天怜悯,昨天交谈,我释然了,我早已没有遗憾了,对于我来说,我现在便是解脱,这也就当是我做了恶事的惩罚吧,张冷是我杀的。

对了,记得把我的尸骨烧了,撒在烟月夕上,我喜欢这儿,你也不用给我烧纸钱,那样太繁琐了,我倒是喜欢简单点儿。如果可以的话,来生我希望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最后末尾有一行字,书于赵兰风。

慢慢的,纸好像被什么打透了,水,卿仪摸了摸眼眶,竟然湿润了?什么时候自己这么矫情了,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又看了眼那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他穿的是红色戏服,就像那些年一样,为了谋生计的他初次穿上红色戏服,而现在,他也是穿着红衣服的。

眉头舒展,眼睛闭着的,倒像真的释然了。

如此一位人,死的也是极美的,卿仪慢慢走到了他身边,场面寂静的很。

卿仪站了一会儿,东方野便来了,二人倒也算是认识了,东方野走到卿仪身边,开口说道:“节哀顺变。”

卿仪抬眸望了他一眼,半晌开口:“别把他的尸体放在停尸房里,把火化了吧,他的骨灰撒在这吧,张冷的案子,人是他杀的,作案工具在这里,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卿仪又转了头看向赵兰风,吼道:“你他娘的那么死了!你打不过他,我帮你把他按在地上打!你他妈没事寻什么死?”

骂完她又大大咧咧的走了,所有人都说这姑娘没教养,别人都死了还不让人安生。

张冷的案子破了,但同时凶手也死了,所有的事便这么不了了之。

柳纤纤醒来后专门去烟月夕了一趟,而后才去了醉一坊,因为二人关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柳纤纤和南宫景也是时候回帝京了。

卿仪道别了二人,再次回到了醉一坊。

没有人知道,过不了多久帝京也有人正在向着江青县过来……

都说醉一坊的老板娘貌美如花,但是喜欢一个人看空本子发呆,有时候发呆的狠了,就如同与外界隔离了一般。

当然,老板娘喜欢看空本子发呆也并没有阻止醉一坊生意的火爆,相反,在江南地区已经成为了数一数二的名馆,来的人更是蜂拥而至。

其一,是这醉一坊的酒却是够美,其二,醉一坊的老板娘倒也是美得紧。

也有人问过卿仪:“姑娘长这么美就不怕恶霸么?”

卿仪叼着狗尾巴草,抖着腿:“恶霸?前两天揍过两个。”

那人就有些惊愕:“姑娘这么彪悍?”

卿仪吐了狗尾巴草,哼声道:“雨女无瓜。”

那人就不屑道:“小朋友要有小朋友的亚子。”

然后卿仪就一巴掌呼他脑门儿上,“叫哥。”

“哥,我错了。”那人委屈道。

又是雨天刚放晴,江南地带确实多雨,男人身着白色公子袍,面上带着半面面具,遮住了大半容貌,只露出精致的下巴。凉薄的唇紧紧抿着。

马车外赶马的车夫叫宋玉,准确来说是侍卫。

宋玉出声道:“主子,前面便是江青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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